這是我的自我挑戰,我從來沒有寫過所以想試試看,這是一篇ABO文。
我原先預計這會是篇大約六、七千字的小甜餅,沒想到它一直長大,現在我得花兩個篇幅才能寫完。這個故事的腦洞來自我看過很多的ABO文,A和O必須耐心等待結消下去。兩個人面對面,無法動彈,聽起來超尷尬的。所以我就想寫看看~
主要的CP是柯王子,但是有盾冬桃包火TJ出來客串。既然這是ABO,當然會有開車......才怪,我才不會開XD 但會有懷孕的描述(不會很清楚),所以如果你很雷生子或這一類題材,請迴避吧。
希望你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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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尷尬時刻
Jack和Curtis面對面看著彼此。他們離得很近,如果他們想要,可以磨磨鼻子,親吻對方,說幾句調情的話。可是Curtis不是那樣的Alpha,Jack在結婚以前就知道了。他並不粗魯,別誤會他,別和Jack的勢利眼老爸Silas一樣,只因為他的出身、他的絡腮鬍和有些陰沉的眼神就認為Curtis Everett是那種喝醉酒回家打自己Omega的大老粗。Curtis的確有些沉默寡言,表情嚴肅,有時候甚至不苟言笑。不過如果一個人每天得工作十四個小時以上,即使回到家也不時有電話和信件需要處理,那可真是會讓人笑不出來。
Jack試著動一動他的腿,把它們從Curtis的腰上放下來時,發出吃痛的嘶氣聲。只要稍微一動到下半身,那電擊一般的感覺就會開始從Curtis的結鎖住他的地方發散出來。在經歷過剛剛那股瘋狂的歡愉之後,這樣強烈而尖銳的刺激和痠痛會讓Omega感覺不舒服的。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不要動,等待Alpha的結消下去,而那得花上大約一個小時。婚前A&O課程提到這一個小時的時間,是以“Alpha與Omega之間最親密而美妙的時刻”來形容的。兩人透過結的形成而達到身體與心靈的緊密結合,並共同孕育愛的結晶。Alpha和Omega在此時應該要情意綿綿,耳鬢廝磨,用情話和親吻讓這個時刻更加纏綿繾綣。
可是現在的情況和Jack想的有點不一樣。
Curtis上一次沒有吃Alpha抑制劑而讓結自然形成是在他們的新婚之夜,是一年前的事了。那是Jack的第一次,初嚐性愛滋味和標記帶來的巨大衝擊讓他有些......嚇壞了,或者說,他從未經歷過如此舒服愉悅又巨大的快感,所以他在Curtis咬進他的腺體並且用結緊緊鎖住他的時候昏了過去。等他醒過來時天已經亮,他被清潔好了,裹在柔軟帶著洗潔劑芳香的被子和Curtis的懷抱裡。Alpha帶著松木清香的信息素和他自己的味道交織融合在一起,讓他覺得安心,滿足。但之後,他不希望自己一踏入婚姻就被接連而來的人生歷程所綑綁,例如,孩子。他有自己的工作,他喜歡這份工作而且他也做得很好。他原先的生活是充滿了宴會、派對,香檳和音樂,不想要這麽快就被奶瓶和尿布取代。
當他告訴Curtis自己的想法的時候,Alpha很失望,雖然他並沒有表現出來,但透過連結Jack可以感覺得到。儘管如此,當他們第二次滾上床之前Curtis還是吞下之前Omega權利部要求他們準備的Alpha抑制劑才擁抱他。自此之後,每晚如此。
但一年後Jack改變心意了。所以他們才會躺在這裡,一起迎接結的形成。他原先想像他們會像兩隻戀愛中的小鳥一樣輕啄對方的嘴唇,凝視著彼此的雙眼,沉浸在甜蜜的氣氛裡。但沒有。他們現在大眼瞪小眼,被一片尷尬的沉默籠罩著。Curtis的雙臂支在Jack身體的兩旁,努力讓壓在Jack身上的重量減到最少。Jack可以清楚地看著他長而密的睫毛在輕輕扇動,額頭上還有因為剛剛的劇烈活動而冒出的汗珠。他一直盯著Jack,看得Jack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你要是這樣很累的話可以趴在我身上。”Jack說。
“我很重。”Curtis很快地說。
“沒關係,我可以承受得住。”
結果Jack大概只承受了五分鐘。Curtis非常強壯,重達二百二十磅,但全身上下沒有一點贅肉,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把Jack抱起來。即使他不是Jack的Alpha,Jack在他面前也覺得自己毫無力量。他清楚記得第一次被Curtis抓住身體的時候那種無法動彈,只能任其擺佈的感覺。那讓人有些害怕,卻又興奮得不得了。如今Curtis整個壓在他身上也讓他無法動彈,但還要加上呼吸困難。
Curtis看到Jack脹紅了臉之後又把自己撐起來,“抱歉。”
“沒關係。”Jack說。
這對改善氣氛一點幫助也沒有。
Jack盯著Curtis鎖骨上的紋身,再看看他的肌肉線條,視線飄到他身後的天花板,還有一旁的窗戶。一陣短暫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放空漫遊,是他的手機。
“喔天啊我應該先關機的。”Jack有些手忙腳亂地伸手去撈他的手機,幸好那就放在床邊的小桌子上。是TJ傳來的簡訊,他的表弟。
“沒關係。”
在Curtis的注視之下Jack打開訊息:
“希望狂風暴雨先生這次可以成功達陣!你的兄弟與你同在!GO!小花!”
然後再附上一張TJ在酒吧裡對著鏡頭張大嘴做鬼臉的照片,很顯然地他又喝醉了。
Jack把手機砰的一聲放回桌上。就一次!Jack就昏倒了那麼一次!他就得受到朋友們永遠的嘲笑。他們說Jack實在太弱了,竟然會爽到昏過去,就像一朵嬌弱的小花般無法抵擋Alpha狂風暴雨般的摧殘。Jack很想將輿論引導為不是他太弱,而是Curtis太強壯。他想高傲地說他們只是羨慕他的Alpha如此雄壯威武,你們的Alpha行嗎?但他沒有,他從小接受的嚴格教養不允許他進行這樣幼稚的比較。
Curtis仍在看著Jack,似乎在等待他分享訊息,Jack只是乾笑了一聲。
然後是Curtis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單手撐著自己。“喂......我現在在忙......Edgar......Edgar,現在真的不方便......好吧......我明天再處理......好。”
Curtis把手機放回桌上,和Jack的手機放在一起。“是工作的事。”
“好,沒關係。”
他們繼續瞪著彼此。偶爾Curtis累了就會趴下來休息一下,在Jack開始覺得不能呼吸的時候又把自己撐起來。他的結此刻正在Jack的身體裡工作著,堵住生殖腔,把Curtis的種子灑進Jack的身體深處,一切順利的話,九個月後他們就會有個可愛的小寶寶了。但在那之前,他們只能像現在這樣,等待。
Curtis揉了揉自己的鼻子,Jack因為脖子癢癢的所以伸手抓了抓。牆上的骨董掛鐘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Jack突然想到一個方法,“你想看看電視嗎?你今天回家還沒看新聞吧?”
“如果你想看的話。”
Jack向左右看了看,可惡,電視遙控器放在電視的旁邊,如果他要拿到的話得站起來。那就是他現在做不到的事啊!
Jack有些洩氣。Curtis臉上出現一個淺淺的微笑,“用手機看好了。”
於是在這個原本應該很浪漫私密的時刻,Curtis和Jack的下半身還連在一起的狀態之下,新聞台的當家主播和財經記者們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用嚴肅的語氣分析目前的貨幣政策和未來股市走向。兩個來賓一言不合吵了起來,主持人一邊掌控節奏一邊搧風點火。Curtis的雙臂有些發抖,Jack的腳麻了,輕輕一動,那股痠痛感又襲擊了他,讓他皺起了眉頭。
距離結消下去,大約還有三十分鐘。
2. 松樹林與午夜花園
Jack必須承認有時候他也覺得奇怪自己為何選了Curtis。那麼多非富即貴的Alpha,自認為配得上Benjamin家族最美麗驕傲的Omega,做了許許多多花俏的事就為了取悅他。訂位得排一年的高檔餐廳,只為他一人歡呼的盛大派對,昂貴的珠寶,名車,珍稀酒款。但這讓Jack只覺得無聊。這一切不過就是他父親Silas為了用他交換一個強大的同盟和隊友,讓Benjamin家族繼續在這個現實的世界攻城掠地,擴大版圖。他們完全忽略他,在他是一個Omega之前,他也是一個人,一個獨立的個體。他有自己的慈善基金會,他們幫助家境清寒的小孩子上學。Jack做得挺好的,沒有人的募晚宴對比他舉辦的更成功,募到更多款項。他自己檢查和經手每一筆會計帳目,審核每一件申請個案。他全心全意奉獻在基金會上,只因為他的父親不允許一個Omega經手家族事業,他的Beta姐姐Michelle比他更適合繼承家業。他對這個家族最大的貢獻將會是找到一個可以擁有和他家相襯的背景的Alpha,透過婚姻聯合兩家的勢力。
他偏不要。
姐姐Michelle說他這是遲來的叛逆期,似乎也沒錯。他從小就是個乖孩子,最大的目標就是做好每一件父母希望他做到的事情。有那麼一段時間他是Benjamin家族的未來與希望,直到他分化成為Omega。他的父親沒有像那些極度保守的家長,把自己的Omega孩子關在家裡足不出戶,只為了把他們嫁給一個門當戶對的Alpha。這種事情在現在是違法的,Omega權利部和各個執法機關有權將這樣的家長關進監牢裡,剝奪他的監護權。Jack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除了繼承家業之外。他氣極了,也爭取過,但沒有用。這幾年下來他也累了,他守著他的基金會,偶爾跟父親做對──事實上他總是跟父親做對,那是他的人生樂趣之一,看著那些Alpha來來去去,日子就這樣過下去。
他第一次見到Curtis是在基金會的募款晚會上。幾個在基金會獲得獎學金,而不會讓他們的音樂天分遭貧窮埋沒的孩子們,獲得進入全國最棒的音樂學院深造。Jack找他們來為基金會舉辦一場音樂會,好讓社會大眾──還有捐款者,當然了──知道他們的愛心化為何種悠揚的樂音。Jack坐在台下看著他們,一股驕傲感油然而生。沒有他和基金會,這些孩子現在該在某間餐廳裡端盤子,刷著馬桶,甚至步上某些人母親的後塵,年紀輕輕就被一個酗酒好賭、渾身散發酸臭味的Alpha標記,然後一年接著一年,肚子脹起又消下,生下一個又一個養不起的孩子。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拿著他們的小提琴,大提琴,彈奏著比許多人一年薪水還要貴的鋼琴。Jack不是在提供那些孩子們一個工作或光明的未來,而是一個選擇的機會,他們可以用這個機會去創造他們想要的未來,而不是毫無選擇只能認命地在最底層掙扎。
第一段節目結束,人們拍手鼓掌,Jack笑著要大家喝點香檳。他到處走動,和每個人寒暄、說笑,把孩子們介紹給這些富有的人們。他的一位朋友過來,和他隔空親親臉頰,說要把一個人介紹給他。於是Curtis,一家大型運輸公司的老闆,被帶到他的面前。Jack不否認他在看到Curtis的第一眼就被他吸引,這個Alpha高大,緊繃,眼神卻很溫柔,也把自己的信息素控制得很好。有些Alpha總是狂妄地在Omega面前盡情釋放他們的信息素,提醒Omega們自己是個多麼強大而值得他們臣服的Alpha。這種鄉巴佬般粗魯又無禮的行徑最讓Jack討厭。Curtis沒有這麽做,他很小心地壓抑自己,和Jack握手及對話的時候都帶著謹慎的自制,似乎怕一不注意就唐突了他。他很乾脆,為基金會開出一張數字漂亮的支票。Jack欣喜地問他是否他們剛好演奏了他最喜歡的樂曲才能獲得他這樣大方的捐贈,他說他不知道他們在演奏什麼曲子,他對古典樂沒有研究。但那首曲子很好聽。
Jack喜歡他的坦誠。很多Alpha為了自己的面子以及不要被Omega比下去,就算不懂也要裝懂,說一堆不知所云的評論。Curtis的評論就是好聽兩個字而已。
“或許你可以告訴我那曲子叫什麼?”Curtis問。他們共同的朋友早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消失了。
“韋瓦第的戀人協奏曲。”Jack說。他突然發現Curtis的眼睛好藍,清澈得像下雨過後的天空。
“戀人。”Curtis重複著。他的信息素有些不受控制地飄出來一點,但他很快就收回去。
他們開始約會的那段時間,Jack收到很多求婚。這些求婚信能夠交到他的手上,表示寫這些信的人已經受到Silas初步的審核。Silas不會要求他一定要和誰結婚,因為這是另一件能讓家長吃上官司和牢飯的行為,Jack可以自己選擇未來的終身伴侶,但Silas希望他的動作可以快一點,因為他就快要三十歲了,很快地他就不會再像現在這樣好看了,Jack說我才不在乎。
這些求婚信審核裡最重要的項目就是家世背景,其他的部分似乎被草草帶過。Jack和Michelle一起窩在床上,一邊讀那些求婚信一邊取笑他們的文筆和愚蠢的自以為是。他們甚至找到兩封幾乎一模一樣的求婚信。連求婚信都要找代打還是如此懶惰的代打,這樣的人除了被Jack立刻拉進黑名單裡以外不會有更多和Jack接觸的機會了。
然後他接到Curtis的電話,問他想不想出去走一走。
Curtis開著他的車來的時候即使Jack也無法再保持他富家Omega的矜持了。Curtis戴著墨鏡,坐在一輛1950年出廠的黑色龐迪亞克酋長敞篷車裡──不是保時捷,不是法拉利,而是一輛真正的經典老爺車停在他家前面。Jack跳上車,覺得自己好像只有十七歲,瞞著爸媽偷偷和鎮上最帥的壞小子溜出去兜風。
鎮上的壞小子話不多,他讓秋天的陽光和已經開始帶著些微寒意的風替他說話。他們不去城裡哪個熱門的餐廳或俱樂部,不去看電影或是逛街購物,Curtis開著車帶他到郊外去。到最後,他們在一座靜謐的湖邊停了下來。
Curtis帶他來釣魚。
Jack一開始的反應是你別鬧了,不過Curtis的微笑打消他開車逃走的念頭。和粗曠的外表相比之下意外細心的Curtis幫他掛餌,捲線,轉緊捲線器上的出線調紐;牽著他的手,放在釣竿上捲線器的位置,食指扣住前面的線;教他怎麼站,手要怎麼擺,才能在拋竿的時候讓鉛墜順利飛出去;幫他調整置竿的角度。Jack承認這挺好玩的,特別是當Curtis站在他身邊,緊貼著他,讓他可以聞到他身上那淡淡的松木清香。那是他的信息素,溫和,清爽,一點點冷咧,像入冬後的森林。他想Curtis很會選約會的地方,配合選了一個可以襯托自己信息素的地方,讓Jack覺得很舒服而自在,想要深深吸一口氣。
Curtis拿了野餐墊鋪在草地上,然後從酋長的後車廂裡拿出一個和他的形象很不相符的野餐籃。他們在湖邊的樹蔭下享受Curtis自己做的三明治和小點心,一瓶並不特別貴但很順口的紅酒,還有一整個下午的親吻與輕聲呢喃。秋風吹皺了湖水,頭頂的樹葉沙沙作響,鳥兒在樹梢跳著啾啾叫,溫和的午後陽光輕撫著他們的肌膚。他們最後根本沒釣到魚,因為釣竿的任何動靜都沒有讓他們把視線從對方身上移開。
Curtis送他回家的時候Silas正好看見他們倆在一起,他那彷彿配備了身價計算器的眼睛將Curtis掃描過一遍之後皺起了眉頭。畢竟和那些豪門世家的子弟比起來,白手起家的Curtis可以說是默默無名。幾天之後,Michelle為他帶來一封偷渡進來的求婚信,是Curtis透過他的親信Edgar,Edgar透過他的朋友,朋友透過朋友,朋友透過Michelle的男朋友David,David再透過Michelle,經過千山萬水,就像可憐的靈犬萊西一樣,終於找到回家的路,送到Jack的手上。封蠟上的Everett家徽是一把斧頭,看起來有點野蠻,又讓Jack感到刺激。這封親筆信既簡單又中規中矩,請求Jack接受他的求婚,還附上一朵黃色的小雛菊。那是長在那座湖邊的花朵,Jack記得看到那些可愛的小花和野草在微風中搖曳。他想到在湖畔草地上Curtis溫柔地教他怎麼拋竿,為他披上外套,親手準備一整個野餐籃的食物,用手指按摩他的腺體讓他舒服得像小貓一樣發出呼嚕聲。
對了,還有他老爸那天看到Curtis時的表情。
他寫了回信,答應求婚,在封蠟上蓋上Benjamin家族的蝴蝶徽章。
當Omega權利部的官員們上Benjamin家來確認Jack的意願與婚約是否真正存在時,Silas的表情讓Jack忍不住笑了出來。
那的確很魯莽,對於求婚和答應求婚的人來說都是,但Jack並不後悔。Silas氣得臉都綠了,因為Curtis生長在貧民窟,靠著雙手打出自己的天下,沒有顯赫的家世和稱號,和一百多年前曾經的王室Benjamin家族並不相配。有一天Curtis拿著一束花和一瓶上好的酒到Benjamin家吃晚飯,他聽見一首歌劇的片段不停播放,Silas看起來像是有人從他的臉上踩過去,Jack的母親Rose和Michelle則是笑得很僵硬。後來Jack和Curtis獨處的時候他提起這首歌。
“普契尼的歌劇賈尼斯基基,是不是很美?”Jack告訴Curtis。“這首詠嘆調叫O Mio Babbino Caro,意思就是噢我親愛的父親。”
“是很好聽,但為什麼要一直重複?”Curtis問。
“專門放給我父親聽的。”
“你和爸爸感情很好嗎?”Curtis看起來有些困惑,因為剛剛吃飯的時候Silas和Jack根本沒有交談。“歌詞唱些什麼?”
“大概的意思就是,喔親愛的父親,如果我不能和我親愛的少年在一起,我就要去跳河。”
Curtis笑了,“應該有沒那麼極端的方法吧?”
Jack拿出另一張唱片,把唱盤上辛苦了一整天的Maria Callas換了下來,讓Montserrat Caballe登場。Curtis很有耐心聽完一整首,等著Jack介紹。
“威爾第的埃爾納尼,”Jack向他伸出了手,做出誇張表情,“Curtis!Curtis!我們私奔吧!”
Curtis握住Jack的手,把他拉進自己的懷裡。不管Jack的家人隨時有可能進來,用Alpha那種特有的、帶著侵略性的方式用力親吻他。
他們向Omega權利部登記,和官員們面談,一起面談和單獨面談,再三確認Jack沒有被強迫。他們搶到城裡最華麗的施列許教堂結婚典禮舉行時間,一起去上課,政府強制每一對即將結婚的Alpha與Omega都要去。他們要一起上兩個小時的課,然後各自上三個小時的課。課程內容從Alpha與Omega的生理構造與基本常識,到標記連結後的各種生活狀況,還有最重要的,法律知識與應用。現今社會對Omega的保護相當嚴密而且多元,以確保連結這樣強大的生物力量不會反過來對Omega造成傷害,因為在一段A&O的關係裡,無論這位Omega再怎麼強悍獨立,在他的Alpha面前總是比較脆弱的一方。Jack在上課的時候膽顫心驚地聽講師教他們要怎麼保護自己,有何管道可以求救,有什麼方式可以暫時抵擋Alpha惡意的信息素控制與攻擊。而Curtis那堂課則是教導他們尊重與愛的重要性這種近乎小學生公民與教育課的內容,同時還充斥各種恫嚇與威脅,嚴格規定Alpha絕對不能對Omega做的事情,一旦被揭發就要進監獄裡坐牢坐到海枯石爛。
還有一堂課最讓Jack感到......有趣,因為他們這群即將結婚的Omega要在課堂上學習標記的過程。這在中學的健康教育課本就學過了啊!Jack在心裡大喊,但他想要結婚就必須把課上滿上好──他們上完課之後還必須考試。課本寫得很直接而且一板一眼:
“Alpha的結會在性交過程最激烈的時刻形成,而Omega生殖腔的入口則會打開並接納Alpha的結,使其在射精之後確保精子全數灑進Omega的生殖腔內。”
但講師上課時則是使用了各種軍事用語:
“Alpah的結就像攻城槌一樣,你想要攻佔Omega的城堡就得使用攻城槌,只是敲門是沒有用的”、“沒有結還是會開火,只不過都是空砲彈”、“當你攻入城門之後,Alpha的士兵就可以長驅直入去完成它們的任務了”、“結會負責守住城門,裡面的出不去,外面的進不來”、“熱潮期就像是吹響號角一樣,通知對方要開戰了”
終於他們倆都把課上完也通過考試,總算要結婚了。在燭光搖曳的教堂裡,他們倆站在擠滿了教堂的賓客面前,Jack把手放在Curtis平舉起的手臂上,詩列許神父則將寫滿符文的白色綢緞纏繞在兩人的手上。如果在早期,Jack得跪在Curtis腳邊。神父用一連串他們聽不懂的經文為他們祝禱,輔祭則在一旁搖著提爐與乳香盒,讓香料的味道瀰漫整個教堂。整個儀式裡,Curtis的手相當平穩沒有絲毫晃動,Jack則是微微顫抖。除了舉太久手會痠以外,他也相當緊張,還有一點點害怕。他就要和這個見沒幾次面的Alpha見面了,他就要永遠──倒也不見得一定要永遠,現在去除連結的手術相當簡單而安全──成為他的人了,如果他要求Jack臣服於他,那麼Jack就必須這麽做。他為什麼會這麽容易就答應了呢?除了Curtis的職業和名字,他的父母雙亡,沒有兄弟姊妹這些基本個人訊息之外,他對他幾乎一無所知。Jack只是和Curtis在一起的時候感覺很好,還有他太想從家裡逃出來了。
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愚蠢的決定,但現在後悔好像太晚了。Jack看了一眼Silas,他父親從頭到尾都皺著眉頭,母親和Michelle則是不捨地看著他。Jack抬頭挺胸,看向Curtis的時候發現他也在看著自己。
“別緊張,”Curtis的信息素飄了出來,溫柔地安撫他。他輕聲說,“我和你在一起。”
是的,他們要在一起了,Jack讓自己冷靜下來。
儀式在他們倆跟著神父複誦一段經文,然後一起燒掉那條白色綢緞之後結束,他們被宣布正式結合成為伴侶。他們參加婚宴,坐在最前面的那張桌子後,看著大家吃著,笑著,喝著酒,婚禮樂團對一切吵鬧置若罔聞地演奏一首又一首歌頌愛情的音樂。人們跳舞,看他們切蛋糕,接吻。幾個曾經求婚失敗的Alpha散發出的忌妒信息讓Jack不太舒服,Curtis用他的信息素打散那些帶著敵意的試探者,籠罩著Jack,讓他很有安全感,想依靠在他的身上。
婚宴還在進行,新人就得告別大家了。他們在眾人的歡呼聲中離開,Jack想著大家都知道他們倆要去做什麼這點讓他感到挺害羞的。他們來到新房,施列許修女們和Omega權利部的官員正在等著他們。Jack被帶進去洗澡,而穿著西裝,一臉嚴肅的權利部官員對Curtis做最後的提醒。日後,權利部官員還會不定期突襲檢查到府造訪,以確定Jack沒有受到虐待。Jack浸泡在熱水裡的時候想著,這對Curtis不公平,因為他們好像把他當成會傷害Omega的潛在犯一樣對待。事實上,這確實有嚇阻的作用,也真的救了不少Omega的性命,讓那些以為可以仗著自己的性別就對伴侶為所欲為的Alpha知道,如果他們跨過那條線,那麼不會被輕易原諒。有時候人想走歪你很難強迫他好好走路,但至少要讓他知道走歪會有什麼後果,這樣他在起步的時候就會多想兩秒鐘。
修女們幫他做好潤滑,這是為了保護他不在激烈的標記過程中受傷,之後餵他吃下協助熱潮期發作的藥。標記必須在熱潮期進行,否則不會成功。現在的藥效發作很快但很安全,他們事先已經做過健康檢查確保兩人的身體足夠健康可以進行標記。
Jack穿上柔軟的睡袍在修女們的帶領之下回到臥房,Curtis也把自己準備好了。修女們最後一起為他們以及床鋪念了祝禱詞之後就和官員一起離開,剩下Curtis和Jack單獨待在房間裡,站在大床的兩側。他們看著彼此,Curtis先開口,“他們總算都離開了。”
“是啊。”Jack說。雖然他在所有人都離開之後鬆了一口氣,但看著Curtis睡袍沒有蓋住的胸膛讓他又緊張起來。
“其實我覺得,這麽謹慎是好的。”Curtis在床邊坐下來,“在我長大的地方,每天都能看到Omega的悲劇。他們被強迫標記,在連結的過程受傷,甚至死亡。被Alpha虐待、使喚,只能成為一個永遠不能停下來的奴隸,白天要工作,晚上要伺候Alpha,即使躺到床上也不能休息。”
Jack發現這是他認識Curtis這些日子來,他一口氣說過最多話的一次。他也跟著坐在床邊,“那聽起來好絕望。”
“是的,絕望,你這樣出身的人恐怕不能想像。”Curtis的話裡沒有半點諷刺的味道,他只是描述了Jack的背景,“我對自己發過誓絕對不會這樣對待我的Omega,我要讓他或她快樂,因為我而快樂。”
Jack覺得自己的腺體發熱,那是熱潮期要開始的意思,他也開始無法控制自己的味道變得越來越濃烈。“那樣很好啊。”
“就是你,Jack,你是我的Omega了,今晚過後,你就是我的了。”
“我是你的。”Jack的聲音太細小了,他不確定Curtis有沒有聽見。他覺得很熱,過去靠藥物抑制的那股原始衝動正從他的腹部升起,擴散,承著血液蔓延在他身體裡的每一個角落。
Curtis站起來。現在他的味道也很明顯了,鋪天蓋地的信息素包圍著Jack,讓他覺得自己正倘佯在一片祥和的森林裡。看到Curtis脫掉浴袍時Jack覺得有些頭暈,他向自己走來的時候他幾乎倒下。Curtis的身材健美,像藝術品一樣,那些肌肉線條展示著他的力量,Jack迫不及待被他擁抱。
“你是不是很常健身?你的身材真好。”Jack一說出口就後悔了。熱潮期開始就是這樣,他很難控制住自己,心裡想的會脫口而出。Jack要咬住自己的嘴唇才不會開口求Curtis讓他摸一下。
Curtis輕笑,“健康很重要的。你聞起來好香,像是花園裡所有的花在一夜之間綻放。”Curtis輕撫上他的臉。“你真美。”
他的手上有繭,輕輕地劃過Jack細嫩的臉。Jack覺得自己現在真的很需要躺下來,而Curtis也幫助了他。當Jack終於被Curtis抱上柔軟的大床時全身赤裸,他好興奮,課堂上提到那些事情他未曾經歷過。無論人們如何傳說Alpha和Omega的結合過程多麼不可思議地美妙,像是升上了天堂,沒有真正經歷過的人也無法想像那極樂的境界,而他現在就要體驗了。他伸手摸了摸Curtis的腹部。他摸到了,為此他小小高興了一下。腺體開始運作,讓他滿腦子胡思亂想的。他想著自己如果想要的話他還可以舔一下,而他也這麽做了。Curtis秉住呼吸。
一切在Curtis壓到他身上之後就完全脫離Jack的控制了。課堂上也教了不少讓整個過程更愉悅和順利的技巧,但Jack完全忘光了,熱潮期開始的時候真的很難思考。他只是躺在那裡,無助地呻吟著,他的身體自己會回應Curtis的每一個愛撫,每一個親吻。Curtis親吻他的腺體時他全身都因為期待而發抖,他也能聞到Curtis的腺體正在努力運作著散發出氣味,讓Jack臣服在他的身體下。Jack閉上眼睛,讓Curtis打開他,強而有力地律動起來。他既疼痛又快樂,好想哭卻不是因為難過。他在發燙,心跳得好快,全身像是要燒起來。濃重的氣味包圍他們倆,他們的信息素在空中糾纏。Curtis一下又一下地深入,Jack想到他們去釣魚那天,當他們把鉛墜甩進湖水裡時激起那一圈圈的漣漪,現在那陣漣漪就在他的身體裡,隨著又重又快的節奏衝擊著他,讓他必須緊緊抓住床單和Curtis的手臂,才不會被淹沒。Jack閉上眼睛,在黑暗中看到霹靂啪啦如煙火般絢爛的火花,在他的腦海中爆開來。他張著嘴無聲地尖叫,然後感覺到Curtis的結形成,鎖住他。Curtis像野獸一樣咬上他的腺體,Jack倒吸一口氣,流下眼淚,兩人的信息素終於融合在一起。
之後Jack就筋疲力盡地墜入昏睡之中。
3. 麥芽威士忌與卡布奇諾
Curtis信守他在新婚之夜的承諾,對Jack非常好,無可挑剔。他幾乎沒有對Jack說過一個不,讓Jack繼續過他想要的生活。對他說不的人是他自己的爸爸。Silas在他堅持違背他的意思和Curtis結婚半年之後,就撤換他基金會主席的位置,Jack為此氣得跑回去和Silas大吵一架,但他也無可奈何。
雖然在工作上受挫,但至少Jack的家庭生活還算順利。Curtis不是愛說話的人,但他的確相當溫柔體貼。他的工作很忙碌,但有空的時間就會盡量陪著Jack,每天為Jack做早餐,假日的時候也會包辦其他兩餐。除了不能讓結形成,他們在床上總是非常愉快而滿足。Curtis有些傳統Alpha的樣子,不過卻是好的那個部份,把自己的Omega當作心肝寶貝對待,捧在手心裡好好呵護,卻不會運用權威強迫他做不願意做的事。Jack之前在家裡是小王子,到了Everett家之後更是如此。Curtis每次珍惜而且戀慕他的眼光總是讓Jack很感動。
如果他們那一個小時可以不要這麽尷尬就好了。
Jack決定尋求協助,他身邊有些比他更有經驗的人足以成為他的顧問。這個早上,他約了他的表哥Sebastian出來共享早午餐,順便商量大計。Sebastian和他的Alpha在一起五年了,他們在三年前就結了婚,還沒有小孩,但最近他們正在努力。他大概可以給予Jack一些建議,讓他知道可以怎麼順利度過那一個小時。
Sebastian出現的時候看起來有些睡眠不足。他一邊坐下來一邊道歉,說自己昨天工作到很晚。他點了一杯黑咖啡和一大盤食物,“寫作是會消耗熱量的。”Sebastian宣稱。
工作,想到這點Jack有些傷心。他想念每天早起去基金會上班的日子。
Sebastian是個作家,他寫小說也寫劇本。在那之前,他是個演員,他的Alpha Chris也是。他們當年在一部系列電影的拍攝現場相識,之後共同合作了七年。現在他們都從大螢幕前退了下來,Sebastian寫作,Chris則成了一位前途看好的導演,兩人在各自的領域裡都有很不錯的表現,最近還一起合作。Jack到現在都記得當初他們公布婚訊的時候引發的震撼,記者和粉絲們二十四小時堵在他們家的樓下,網路上炸成一團。而現在,他們獲得想要的平靜,必要而適度的關注。他們可以真正過著自己的生活,兩個人的生活。
Jack聽Sebastian滔滔不絕說著他們的新計畫,他們鎖定爭取的演員,還有劇本的走向。Chris忙得沒日沒夜的,到處去勘景,和投資人吃飯,與Sebatain徹夜討論和修改劇本,和他們的團隊沒完沒了地開會。他的信息素很淡,一點點卡布奇諾的濃香,被隱藏在這家咖啡館原本的咖啡香裡。Jack記得Sebastian小的時候聞起來就像杯咖啡口味的牛奶調味乳,很甜,很滑順,嚐一口就能讓人微笑,這讓他很喜歡待在Sebastian的身邊。隨著他漸漸長大,牛奶味越來越淡了,更強烈的氣味混了進來,他現在像一杯沖得恰恰好的卡布奇諾,有著完美協調的口感,讓人想起那些昏暗卻充滿文藝氣息的咖啡館,微苦,甘醇,喝著咖啡,閱讀一本好書的雨夜。
和Sebastian點的食物──一大堆肉、培根、火腿,大約有三顆蛋份量的炒蛋,麵包──相比之下,Jack的餐點清淡得讓人同情。一些生菜沙拉,煎魚,穀麥吐司,水果。Jack看著Sebastian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羨慕他的好胃口,“你們倆聽起來好忙,這樣還有時間生小孩嗎?”
“只要你想,總是擠得出時間。過去我們為了工作必須把這件事情延後,延後兩年,延後五年。我們突然發現,我們都不再年輕了,所以得快點把這件事情排到行程表上。”Sebastian說,然後在咖啡裡加了很多糖。
不再年輕,Jack看著Sebastian,他覺得自己的表哥還是很好看的,歲月的確在他的臉上留下痕跡,讓他的眼角出現細紋,只要他一微笑就會浮現。但他現在成熟了,有著不同的味道。
Sebastian擺出一副心理醫生的樣子,隨時準備為Jack提供建言。“所以,你的問題是什麼?”
Jack問他和Chris是怎麼度過那一小時的。
Sebastian微笑,“我們就像──”
結終於形成,Chris大吼一聲釋放在Sebastian的身體裡,然後趴在Sebastian身上。他們用力喘氣,胸膛快速起伏。在Sebastian唉唉叫中Chris抱著他翻了個身,找一個角度和姿勢讓他們可以面對面側躺著,而不會讓Sebastian感到不舒服。
“我禮拜五和Johnson夫婦一起吃飯,你可以一起來嗎?”Chris問。
“你知道我的《模糊的臉》舞台劇這個禮拜五首映,我是編劇一定要去參加首映場的。”Sebastian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把他的腿直接放在Chris的腳上,避免動到結合的地方。
“我知道,可是Johnson太太以前很喜歡我們的電影,她是基利波隊長和夏日戰士的粉絲,看到我們一起出現她一定會很開心的。她開心,她的Alpha就開心,我們的最後一筆資金就沒有問題了。”
“或許邀請他們一起來看舞台劇?”
“也可以。”Chris突然想起一件事,他拍了拍Sebastian的胸,左胸,有些事情即使到了他一百二十歲也不會改變。“我一直想跟你討論一下Andy回家那一幕,Gary認為那一幕Andy的表現實在太冷靜了。他歷經千辛萬苦才回到家,發現他的Omega竟然已經和別人在一起了,因為她本來以為他已經死了。難道他的表現不該更強烈一點嗎?”
“不是每個人的個性都很外放的,所以我們才需要一個內斂深沉爆發力又很強的演員啊,”Sebastian戳了戳Chris的胸肌,習慣會傳染,沒辦法,“你和Michael Fassbender談過了嗎?”
“他的檔期很滿,但他說過他對這個故事很有興趣,他答應會看劇本。”
“一定要把他敲下來!”Sebastian強調,“我寫這個故事的時候是想像他的演出的。”
Chris撐起自己的腦袋,“你寫這個故事的時候想著他?你想著別的Alpha?”
“看在老天的份上,我現在躺在這裡,你的那個東西還鎖在我的身體裡,你真的要跟我吃這個醋嗎?”Sebastian瞇起眼睛,“你確定嗎?”
“怎麼會?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誤會!”Chris親親他的Omega,然後很快轉移話題,“我告訴Gary想再增加一點服裝預算──”
“你們談公事?”Jack拿著叉子的手懸在半空中。
“一開始的時候還是會親親的,親一個小時,那大概是白堊紀的事了。”Sebastian帶著些許感傷地搖搖頭,“我們一起工作,自然就會聊起工作,Chris是個工作狂的。不然要在那裡乾瞪眼,看著分針走一圈嗎?”
Jack有些心虛地喝了一口果汁。
接下來幾天,因為一個大項目,Curtis都很晚才回家,忙得甚至連晚飯都沒來得及好好吃,只是在公司隨便吞個三明治而已。有時候他回來時Jack已經睡了,因為如此他們的做人計畫也只好暫停。
但週五晚上他們還是一起去看了《模糊的臉》,Sebastian邀請的。戲本身很精彩,好幾幕有很強的戲劇張力,台詞也很犀利,滿場的觀眾和如雷的掌聲說明了它的成功。Jack為Sebastian高興。他的表哥過去當演員的時候並不總是一帆風順,但他永遠都全力以赴,他現在把對表演的熱情移轉到寫作上,同樣的熱情讓他的作品生動而有溫度。Jack本來以為Curtis會覺得無聊,沒想到他看得比他還專注。
Jack期待慶祝派對。能夠再出門,參與他曾經熟悉的社交場合讓他有些激動,他多麼想念那些瑣碎的閒聊和香檳,女士們美麗的晚禮服和閃亮的珠寶。現在他的生活很簡單但未免有些平淡。他期待小寶寶的到來,但心裡卻隱隱約約覺得不甘心。他本來可以做得更多的,他想當Jack Benjamin,而不僅僅是Curtis的Omega,雖然他的朋友們都很羨慕他可以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又有一個這麼迷人的Alpha。Sebastian也邀請了他們其他的表兄弟,但Bucky正在某個不可以說的地方進行某項不可以說的任務,TJ則是要忙著自己新夜店開幕的事情,Jack覺得自己像是全世界最閒的人一樣。Curtis對這樣的場合似乎沒有太大的興趣,但也沒有不耐煩的樣子。他正在和一個剛好也來看戲的客戶交談。
Sebastian走過來,用手肘推了推Jack。“你覺得怎麼樣?”
“我很享受看戲的過程。”Jack說。“我更享受現在。”
“可憐的小花,關在溫室裡要悶死了。”
“別再叫我小花了,上次我撐住了。”Jack嚴正聲明。
“對啦。”Sebastian笑著說。
說到Alpha,Jack看到Sebastian的了。Chris看起來容光煥發,帶著一男一女過來要介紹給Sebastian和Jack。看著Chris讓Jack覺得時間真是最棒的釀酒師,很早以前Chris聞起來像冒著歡快氣泡的啤酒,但隨著時間的醞釀、發酵、沉澱,他現在熟成為一杯麥芽威士忌,讓人可以坐在爐火邊,配上一根古巴雪茄,慢慢品嘗。
Chris帶過來的男女就是他們要爭取的投資人Johnson夫婦,一對有著同樣圓臉和友善眼神的A&O。Johnson太太看到Sebastian相當興奮,“我好愛你們的電影,當初我為了你們而瘋狂。”
“你們不會相信她看過多少次基利波隊長!”Johnson先生做了個鬼臉把大家都逗笑了。
“當你們宣布你們要結婚的時候,我一點都不意外,所有的粉絲都不覺得意外。”Johnson太太捧著心口,“你們在螢幕上的化學反應實在太......真實了!”
“還記得第三集最後一幕,隊長看著他回到冷凍艙那一幕嗎?”Chris說,Johnson太太拼命點頭,“當導演喊卡的時候我就衝過去,非常粗魯地把道具艙門打開,Seb睜開眼睛很驚訝地看著我,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他這樣問。在那一刻我真的好開心,他還活著,他沒有再度被冰回那棺材一樣的冷凍艙,他的左手還好好的,他好好的。我把他拽出來之後,當著大家的面擁抱他,我不想讓他離開我,我完全能感受隊長的痛。”
“我們的經紀公司一直要我們克制,”Sebastian向Chris伸出手,Chris握住他,“但我們在愛情之前是多麼渺小,只能屈服。”
“入戲太深。”Johnson先生評論。
“可能吧,戲是假的,但感覺是真的。”Chris笑著看Sebastian,他們的手緊握在一起。Jack看著Johnson太太一臉感動的樣子,他知道Chris一定能拿到這筆投資。
“所以,我想你們都喜歡我們的舊作品,今晚看到Sebastian的新作品,應該對我們的合作有信心了吧?”Chris從深情的丈夫搖身一變成為精明生意人,“想聽我們聊聊新計畫嗎?”
Jack和Curtis回家之後立刻進行他們的做人計畫。今晚Jack特別動情,他想要感覺那種無法克制的愛,Curtis也被他撩撥得特別激動。這是火熱的一晚,充滿了迫不及待的激情與綿綿不絕的親吻。但當他們進入那無可避免的一小時,尷尬的空氣馬上將一切濃情蜜意驅散。Jack要Curtis抱著他換一個不那麼費力的姿勢躺著,但只要他一動Jack就皺眉頭,Jack一皺眉頭他就不敢動。於是他們還是像之前那樣,讓Curtis撐在半空中。他們倆剛剛還不顧形象火辣地糾纏在一起,現在就得看著彼此冷靜的臉,讓他們不斷回想起幾分鐘前那些令人害羞的動作和聲音,卻無法迴避。這樣尷尬的指數大約有九,而滿分就只有十而已。不過Curtis好像都沒有感覺到一樣,他只是一直看著Jack發呆,偶爾交換一下支撐的手臂。
Jack看著Curtis的刺青,聽著牆上的鐘和Curtis的結一樣正盡責地工作著,想到Sebastian的例子,他想試一試,畢竟工作也佔了Curtis一天時間裡很大一部分。“你的工作還好嗎?”
“嗯?我的工作?”Curtis看起來很意外,“你對我的工作有興趣?”
“我從來都沒有和你聊過。你最近在忙什麼?”
Curtis開始說他們最近和政府正在談一項BOT的合作事項。這件計畫很龐大,他們一天到晚在和不同的政府部門開會,談判,內容牽涉國土規劃、環境評估、獲利預測、政策實施、部門預算與黨派角力,還有許多專業研究內容和數據分析。
Curtis停了下來,“是不是很無聊?”
是的,是真的很無聊。Jack笑一笑。“不會啊,還好,嗯。”
Curtis有些僵硬地抬起一邊嘴角。
Jack發現這樣的談話內容實在不太適合出現在他們倆全身赤裸躺在床上,其中一個人還埋在另一個人身體裡的時候。而且他也聽不懂地下水探勘、GPRMAX模擬或是反射探勘數據這些理論。Chris和Sebastian是伴侶也是工作夥伴,把工作帶進生活很理所當然。但他和Curtis沒有這樣的關係,他無法回應,甚至無法假裝對哪個部份很有興趣,他連個像樣的問題都問不出來。
沒辦法,Jack只好再使出那招,“你想看新聞嗎?”
“可以看球賽嗎?”
“當然。”
Jack這次有準備了,電視遙控器就在他的手邊,他很順利地打開電視。這次不是新聞主播和財經專家來陪他們度過這一小時,而是兩個激動得心臟病快發作的球評,還有整個夏洛依駱駝隊和薩馬利亞牧羊人隊。Curtis為了看球,又要小心不去動到結的部分,而把身體扭成一個奇怪的角度,牧羊人隊得分的時候他靜靜握了一下拳頭。Jack有點擔心他會扭到脖子,而自己的腿會抽筋。
Jack絕對不會輕易認輸,他需要徵詢其他人的意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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